說到朝政就更是荒誕不堪了。喝酒是苻生的第二大愛好,不分晝夜的喝,經(jīng)常一個月都不上朝,上朝也是“乘醉多所殺戮”,對下屬來說,還不如不上呢!要論荒淫無恥,也是無人出其左右。據(jù)《晉書》記載,苻生經(jīng)常“遣宮人與男子裸交于殿前”,以尋求刺激。更有一次,苻生在路上碰到兄妹二人,就“逼令為非禮”,強(qiáng)迫他們交合,二人不從,便怒而殺之,簡直就是禽獸不如。遇到如此昏庸帝王,國家自是不能長久,可憐苻洪英雄一世,創(chuàng)下的帝國基業(yè)很快趨于疲敝。所謂物極必反,一次醉酒后,苻生揚(yáng)言要殺掉他的堂弟苻堅,終于逼得苻堅發(fā)動政變,廢殺了這個史上少有的殘暴昏君,也就此拯救了頻臨絕路的前秦,開創(chuàng)出氐族史上一段風(fēng)光強(qiáng)盛的帝國神話。
那么,苻生為什么如此的殘忍嗜殺呢?在我看來,原因可能來自三方面:一是苻生的先天性缺陷;二是性格經(jīng)歷;三是家教傳統(tǒng)。人的先天性生理缺陷,極易導(dǎo)致心靈的扭曲變形,形成心理缺陷。苻生“生無一目”,從小就是個獨眼龍,也許正是如此,才有了他“幼而無賴”(《晉書》)的荒唐行徑;生理上的自卑、心靈上的扭曲,也會直接影響人的性格的發(fā)展和形成。苻生長大后體格健壯而“雄勇好殺”(《晉書》),是個亡命之徒,東晉桓溫北伐,曾單槍匹馬的殺入敵軍陣地,連斬數(shù)十人。或許在這種斗狠和殺戮之中,才能尋求到一些心理上的滿足。
至于苻生的家教傳統(tǒng),那就更不敢恭維了。有生理缺陷的人,未必都會心理變態(tài),就看后天怎樣教育培養(yǎng),怎樣去引導(dǎo)了。看看《通鑒》的這兩段段記載,我們也許能從中窺知一二。他爺爺苻洪曾經(jīng)逗苻生:“吾聞瞎兒一淚,信乎?”我聽說獨眼龍流淚流一行,是這樣嗎?要說他爺爺腦子估計也進(jìn)水了,你問這干嘛呀?逗也沒這么逗的,當(dāng)著矬子說短話,這不沒事找事嗎?哪有這么疼孫子的!要說苻生急眼也在情理之中,人都有自尊,小孩也不例外,生理有缺陷的小孩會更加敏感。
不過苻生的行為就有些震撼了,“引佩刀自刺出血”,拿起刀子就往臉上劃,血噼里啪啦往下掉,說:“此亦一淚也”,意思是你錯了,獨眼龍也能有兩行淚,脾氣夠爆吧!他爹苻鍵就更雷人了,臨死的時候?qū)奚f:“六夷酋師及大臣執(zhí)權(quán)者,若不從汝命,宜漸除之。”臨終遺言,不是教他該信任誰,依靠誰去治國興邦,而是告訴他,將帥大臣們誰敢不聽你的命令,就做掉他們。你說這樣教兒子能教出好嗎!司馬光先生寫到這都感慨了,說接受遺命的大臣,是用來輔佐下一任的,是庇護(hù)皇帝的羽翼,“為之羽翼而教使剪之,能無斃乎!”自剪羽翼,無異于自取滅亡,說得多好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