仍然記得這是大學(xué)時期每周末放映廳里播出的電影。日記本上的時間為05年4月1日。那次總共播放了兩部電影。一部《霸王別姬》一部《暖》。都是令人心儀的片子。一部是懷念張的,一部怕是作為推薦。
此刻的心情是異常懷舊的。瓜子果殼每每在電影收場時總是落了個滿地。然后又嘻嘻笑笑的走散。周末的激動永遠(yuǎn)會忽略一部電影看完之后的感想。大抵是年輕時的心態(tài)。
日記本上書寫的僅僅只是關(guān)于《暖》的一段文字:秋千架上的愛情,搖擺不定。最后證明這是正確的。總是想要晃的更高,看的更遠(yuǎn)。殊不知這樣的夢想會摔碎。如此,體無完膚。日本人飾演的這個啞巴倒是很討喜,至少他無微不至的對暖表述了沉默的愛。還是喜歡《霸王別姬》。
[壹]
江西婺源。
選擇這個地方便是有無數(shù)的雨,微雨。大雨。延綿不斷。你不會見到霓虹燈,你也不會見到人流攢動,更甚至你不會見到時尚的元素。都沉靜在濕漉漉的小巷里。顏色是灰暗的。這是闊別十年后的地方。于他,林井。便也是中年方許。一把傘,走在滿山的蔥綠里,仿佛如夏,遠(yuǎn)處山川環(huán)抱,青黛可人。每一步便是一處景致,一幅水墨畫。靜謐的雨,更是濕掉了回憶,暈染了一層層的往事。
十年后的見面。女子如婦女那般,形色枯槁,背著勞累的生活,孜然一身在雨中慢行。他再遇她,眼中出現(xiàn)疑惑和詫異,隨后不言語,一同走在雨中。他要背著她行走。開始時兩人的推搡卻最終令他背負(fù),我想此刻的這一舉措,也已無意。出于他對她的愧疚,更多的是對于她的蹉跎。愛情面臨此刻,便是荒蕪,蔓草叢生。你的救贖,晚了整整十年。
[貳]
故事的寫意總是令這十年后的場景蒙上了濃郁的灰色。粉墻灰瓦的房子剝落而古老。他與她進(jìn)屋。地窄房亂,似乎找處坐也是困難的。回憶和往事僅僅在這一頓飯桌前的準(zhǔn)備和飯桌上的言語便是這次他為看她而來的全部寫實。
自此,他與她再無交集。她為別人的妻,孕有一個小歲的女兒,歡喜的喊他:叔叔。靈動的女兒令人想起年少時的她。而那個她的夫便是曾經(jīng)他倆戲弄過的啞巴。看他的神色有些警醒有些膽怯卻始終包含著一刻的自豪。
這些便是他十年后見的她。面容安靜,神色溫和,沒有了昔日的燦爛和光鮮,沉在生活里的姿色,更別提對愛的期許,怕也被磨礪掉堅韌的執(zhí)著。她跛了腳,來去行動不方便,可是見他,還是有些欣喜,只是都隱含在如今生活的泥水里。雖不好不壞,但也失掉了色澤。
[叁]
秋千架。
回憶的時光充滿了暖色,黃色的麥子和稻子堆砌的谷堆,秋千架上歡愉的心悸。更是那方紅色絲巾,蒙著眼,于是隨處都見的紅色。暖暖的紅色,不是艷麗,卻充滿了對所謂幸福的憧憬。她總是要求讓秋千蕩得更高更遠(yuǎn)。一心想要飛出這方村落,去更遠(yuǎn)的地方。
喜歡舞蹈,喜歡表演,便希望難得來村里的戲班子可以帶她走。仿佛看見的是她與青梅竹馬的林井在一起看戲的歡鬧,他于她便是縱容而溫柔,她對他也是毫無顧忌的談笑和嬉鬧。即使在戲班的武生幫她畫了一張艷麗的臉譜。林井也只是默默的看著,知她的愿望,便不做任何阻擾。那刻的希望里,她對著自己這張臉譜的欣喜,更是對未來抱著巨大的向往了。
兩個人都給她一個承諾。武生說等省里的招生過來,便帶她走。而秋千架摔落,使她跛了腿,便不再整日期待著戲班會再來演出,武生會出現(xiàn)。林井考取大學(xué),說會給她寫信,卻最終也沒有多少收入她心中。
夢想不牢靠,更是虛無。而所謂的承諾便不會經(jīng)受住時間的考驗,這是事實。她說:“要是……你連著給我寫三封信,我都沒回,你就別再想著我了。”于此,林井便當(dāng)真沒有音訊。他的順?biāo)浦圩龅某錾谒阏娴拇輾埩嘶ㄈ荩俱擦嗽旅病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