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瀾滄號”動車組從中老鐵路友誼隧道穿行而過。
楊紫軒攝
在中老鐵路磨丁站，旅客在列車前拍照留念。
楊永全攝
游客在內蒙古自治區(qū)滿洲里市北湖公園游玩。
王化勇攝
中哈霍爾果斯國際邊境合作中心。
新華社記者 趙 戈攝
中越德天（板約）瀑布跨境旅游合作區(qū)。
覃 斯攝
來到亞洲第一大跨國瀑布欣賞水流激蕩，乘坐中老鐵路國際旅客列車體驗中國昆明至老撾萬象當日通達，參與中俄蒙國際冰雪節(jié)見證“萬里茶道”重煥生機，走進中哈霍爾果斯國際邊境合作中心感受口岸和邊境貿(mào)易強勁復蘇……近年來，中國各邊境省區(qū)跨境旅游互聯(lián)互通水平不斷提高，與周邊國家文化旅游合作精彩紛呈。各具特色的跨境旅游發(fā)展格局搭建起中外民心相通的橋梁，為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、推動共建“一帶一路”高質量發(fā)展作出積極貢獻。
跨境旅游熱度不斷攀升
“游客有了更為便捷實惠的出行、旅游新選擇”
兩岸瀑布掛青山，氣勢磅礴，聞聲數(shù)里。去年9月15日，作為中國首個跨境旅游合作區(qū)，中越德天（板約）瀑布跨境旅游合作區(qū)（以下簡稱“合作區(qū)”）啟動為期一年的試運營。該項目由中國廣西壯族自治區(qū)與越南高平省共同建設和實施。試運營期間，兩國游客可持合法有效證件，經(jīng)邊檢部門檢查后，到合作區(qū)對方一側參觀游覽。越南青年阮明和與友人到高平省旅游，看到跨境旅游項目手續(xù)辦理流程十分方便就報名參團。“在德天瀑布，我們參觀了壯錦大道、觀瀑平臺、三級瀑布等景點。中國景區(qū)投資力度大，各項基礎設施建設完善，服務質量也很高。”阮明和說。
據(jù)統(tǒng)計，截至今年1月22日，合作區(qū)已接待出入境游客9830人次，其中中國旅行團155個、1708人，越南旅行團202個、3207人。
新年伊始，云南昆明市民廖玉華帶齊辦理簽證的材料，來到中國鐵路昆明局集團國際旅游服務有限公司，準備報名參加春節(jié)期間的老撾旅行團。去年4月13日中老鐵路國際旅客列車開通運營后，去老撾旅游的想法一直縈繞在廖玉華心頭。“坐上動車，早上從昆明出發(fā)，傍晚就能到達老撾首都萬象，太方便了！”廖玉華此次選擇的是6天5夜的旅行線路，途經(jīng)瑯勃拉邦、萬榮、萬象等老撾著名旅游城市。
依托國際鐵路開通跨境旅游列車，是中老跨境旅游的一大亮點。據(jù)云南磨憨出入境邊檢站統(tǒng)計，自中老鐵路國際旅客列車雙向對開以來，截至1月7日，已驗放542列跨境旅客列車，累計運送75個國家（地區(qū)）跨境旅客11.92萬人次。老撾《萬象時報》總編輯通洛表示，老撾希望以美麗的自然風光和傳統(tǒng)的生活方式吸引包括中國游客在內的世界各地游客，中老鐵路的開通為許多游客提供了便利，“無論是出入境老撾或者在老撾境內旅行，游客有了更為便捷實惠的出行、旅游新選擇。”
自去年以來，中蒙跨境旅游熱度不斷升溫，2023年全年內蒙古自治區(qū)接待蒙古國入境游客突破100萬人次。去年7月，位于內蒙古自治區(qū)呼倫貝爾市的阿日哈沙特口岸迎來了45名來自蒙古國烏蘭巴托市的游客，這是阿日哈沙特口岸全面恢復客運通關后，首批到內蒙古新巴爾虎右旗旅游的境外旅行團。
蒙古國游客阿迪亞蘇榮說：“這里發(fā)展得非常好，人民熱情友善，食物也很美味，希望以后有機會能多來游玩。”阿日哈沙特口岸恢復客運通關以來，口岸功能不斷彰顯，出入境客運量呈現(xiàn)向好態(tài)勢。
在新疆自貿(mào)試驗區(qū)霍爾果斯片區(qū)，中哈霍爾果斯國際邊境合作中心（以下簡稱“合作中心”）熙熙攘攘，熱鬧非凡。合作中心橫跨中國和哈薩克斯坦兩國邊境，總面積5.6平方公里，中哈兩國公民和第三國公民可實現(xiàn)30天免簽跨境出入，面對面進行商貿(mào)洽談、商品交易和旅游購物。合作中心的中哈連接通道，“一步跨兩國”的特殊位置成為游客爭相拍照的打卡點。
合作中心海關副關長居來提·蘇合力提介紹，2023年合作中心全面恢復運營后，游客數(shù)量呈現(xiàn)“井噴式”增長，全年累計驗放出入境游客418萬人次，同比增長4.27倍。進入2024年以來，合作中心再次迎來跨境游、購物游客流高峰，每天進出合作中心的游客達到上萬人次。
經(jīng)濟溢出效應顯著
“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好”
跨境旅游中，源源不斷的客流帶來了物流、資金流、信息流，有力促進了邊境地區(qū)酒店、餐飲、交通等相關產(chǎn)業(yè)繁榮，也創(chuàng)造了大量就業(yè)機會，成為當?shù)亟?jīng)濟社會發(fā)展的新增長點。
在合作中心，跨境旅游發(fā)展勢頭一片紅火，帶動了商貿(mào)往來，吸引了各方投資者。目前，僅中方商戶就有3000余家。2017年，合作中心內的歐洲免稅城正式開業(yè)，主要銷售化妝品、珠寶、服裝等商品。負責人胡春媚說：“合作中心旅游購物消費勢頭強勁，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好。我們準備做一個海外倉，把中國商品通過跨境電商平臺銷往國際市場。”
哈薩克斯坦商人蘇爾欣·薩尕特別克夫娜做邊境貿(mào)易生意8年了。如今，她每周都要開車3小時到合作中心批發(fā)采購日用品，之后在哈薩克斯坦零售。她說：“合作中心里商品齊全，價格便宜，質量也很好。我還經(jīng)常帶游客過來，不需要簽證就可以方便進出。”
位于合作中心的中科商貿(mào)城總經(jīng)理助理方域晨也見證了合作中心的發(fā)展。“2013年入駐時，我們商貿(mào)城只有600多家商戶，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發(fā)展成涵蓋商業(yè)、酒店、餐飲以及辦公的大型商業(yè)綜合體，吸引了近1300家商戶，每天都有來自中亞五國、俄羅斯、阿富汗等國的顧客前來采購，客商進貨也從零散購買發(fā)展到打包訂購。”方域晨說。
“中老鐵路國際旅客列車開通后，我們留學生回家更方便了，來往的游客也越來越多。”在云南昆明學院旅游管理專業(yè)就讀的老撾留學生王偉表示，“不僅中國去老撾的旅游火了起來，老撾也有許多新旅行社開張，體驗中老鐵路已成為當?shù)芈糜斡^光的熱門項目。”王偉觀察到，中老鐵路跨境旅游給老撾當?shù)貏?chuàng)造了許多就業(yè)機會，新增的酒店、餐館、旅行社推動了當?shù)芈糜螛I(yè)的發(fā)展，也讓人們的收入越來越高。
王偉十分看好中老鐵路沿線的旅游發(fā)展前景，計劃在畢業(yè)后從事旅游工作。“云南大理的蒼山洱海、麗江的玉龍雪山等風景名勝，對老撾、泰國等東南亞國家的游客充滿吸引力。”他希望在未來借助中老鐵路這條便捷的“大通道”，帶動更多老撾游客來中國旅游，體驗中國文化。
“消費是旅游的自帶屬性，產(chǎn)生的經(jīng)濟效益惠及沿線各地。”云南大學工商管理與旅游管理學院副教授王桀表示，中老鐵路是一條串聯(lián)諸多世界遺產(chǎn)的旅游經(jīng)濟帶，沿線有超過565個旅游景點景區(qū)、9處世界自然遺產(chǎn)、26處世界文化遺產(chǎn)。他認為，以中老鐵路為軸，建設中老鐵路國際文化旅游經(jīng)濟帶，將助力中老鐵路建成發(fā)展路、幸福路、友誼路。
人文交流增進相互了解
“中外旅客圍到一起，跳舞唱歌，不分你我”
“沒想到合作區(qū)開通后，跨境出游這么方便，當天預約當天就可以出境。”前不久，中國游客凌艷霞到越南板約瀑布體驗了跨境一日游，“瀑布很漂亮，在景區(qū)遇見的越南友人也非常友善，他們熱心地幫我拍照，推薦越南美食，讓我感覺很溫暖。”
“以前都是通過電視了解中國，這次實地游覽機會難得，很有意義。”來自越南高平省的陪氏懷是合作區(qū)開放后第一批進入德天瀑布景區(qū)的越南游客之一，初到合作區(qū)的她既興奮又好奇。
凌艷霞和陪氏懷的經(jīng)歷在如今的跨境旅游熱潮中并不鮮見。來自不同國家的游客在交流往來中，加深了對不同文化、語言和風俗習慣的感知，增進了相互了解與友誼。跨境旅游有力促進了文化交流和文明交融，也為促進各國民心相通搭建橋梁。
來自越南河內的陳氏榕在2018年留學畢業(yè)后定居廣西。去年9月，聽說合作區(qū)開放，她立刻報名前往游覽，“德天瀑布很壯觀！期待以后能再通過跨境旅游的方式回越南看看。”通曉兩國語言的陳氏榕還有另一個身份——視頻號“崇左譯制”的特邀主播，她經(jīng)常通過視頻介紹兩國的旅游景點、民俗、美食等。去年，她的一條介紹合作區(qū)的出鏡視頻獲得了1.8萬次轉發(fā)。“我的家人們都很期待來中國看看，我也會向他們多多介紹中國的文化。”陳氏榕說。
3個多世紀前，一條以茶葉為大宗商品的國際商道“萬里茶道”從中國南方山嶺一路延伸至中亞和歐洲，見證了一段文化交融和商貿(mào)流通的歷史。內蒙古作為“萬里茶道”的重要節(jié)點，承擔內連外接的通道作用。如今，由中方牽頭成立的“萬里茶道”國際旅游聯(lián)盟已成為中蒙兩國間的重要旅游合作平臺。自2016年成立以來，聯(lián)盟成員單位由最初的12家增加到24家。去年，聯(lián)盟推出“草原之星”跨境專列游等主題產(chǎn)品，不斷擴大文化旅游合作的“朋友圈”，有力推動了兩國人文交流。
合作中心的中國文化館內，中國書畫、紀念品及中華文化歷史沿革等展覽吸引了不少游客前來參觀。“去年我們舉辦了幾場拳擊賽，邀請中哈兩國選手參賽，讓兩國游客在游玩、購物之余還能觀看體育賽事。”合作中心管理委員會辦公室主任雷增濤說。此外，合作中心還開展了中哈兩國跨境半程馬拉松賽、馬戲嘉年華、國潮漢服秀等活動，為游客提供文旅融合的豐富體驗。
為提高中老鐵路跨境旅游的知名度和影響力，去年12月，中老鐵路路演推廣團一行13人從昆明站出發(fā)，歷經(jīng)玉溪、普洱、西雙版納、磨憨、瑯勃拉邦、萬榮、萬象站，沿途開展了多場路演活動，通過歌舞表演和沿線城市宣介等形式介紹中老鐵路，吸引了線下觀眾近5000人，12場直播的線上觀眾達到15.7萬人次。兼任路演推廣團團長的王桀說：“在中老鐵路列車上，當我們的演員奏響樂曲時，中外旅客圍到一起，跳舞唱歌，不分你我，民心相通在這一刻體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。”
（本報記者白紫微、祝佳祺、葉傳增、李亞楠、翟欽奇、孫廣勇）
《 人民日報 》（ 2024年02月02日 17 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