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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賈平凹透視》包括“引子”共18個章節(jié)，分別從童年和青少年時期、婚姻、家庭、朋友、書畫和患病等多方面，對賈平凹的人格品質(zhì)、行事方式以至道德觀進行了全方位剖析。我先是看了有關(guān)涉及到我或者我所知道的事情，發(fā)現(xiàn)有很多地方與事實不符，后來讀完全書 不免大吃一驚!隱隱感到這位賈平凹昔日的好友，不但沒有像人們想象的那樣，一味去吹捧他過去尊稱的“先生”，反而有點莫名其妙地貶糟賈平凹!我妻子張秀亞，有個與旅居美國的臺灣著名女作家相同的名字卻很少讀書。她看見我拿著何丹萌寫的賈平凹的書，也隨手翻看了一些章節(jié)。我并沒有對她講說什么，她卻對我說：“丹萌咋這樣寫平凹?有點兒糟蹋人哩。”我聽后不免對我這個只知油鹽醤醋柴的另一半表示驚訝，她竟然與我不謀而合：丹萌要“吃”賈平凹也就“吃”吧，怎么能是這么個“吃”法呢?
就在我讀了《賈平凹透視》一書的第二天，即2008年4月6日下午5時16分，我撥通了賈平凹的手機。
“我是健濤，人在哪兒?”
“看見了，在家里。”
“丹萌寫你的一本書《賈平凹透視》，看過了嗎?”
“都幾年了，看過了，胡寫哩!”
“你沒找他談?wù)?”
“我早就不理他了，那書也沒幾個人看。”
“我看了有點不痛快，連你嫂子都看出來點意思。”
“我是個啥人，你是知道的。”
……
看起來，賈平凹對于何丹萌的這本書，不只是像對孫見喜《鬼才賈平凹》那樣“不大滿意”，而是感到了氣憤。
2009年10月，我們大荔籍作家武德平介紹我認識一位名叫陳頎文的詩人。陳頎文是個現(xiàn)代派詩人，寫的詩我?guī)缀踝x不懂。就像當年賈平凹告訴我，他們西安市文聯(lián)詩人島子寫的詩他一句都看不懂一樣，我這樣說也不覺得丟人。據(jù)武德平說陳忠實很欣賞陳頎文，這位出身于農(nóng)民至今仍還是農(nóng)民的詩人，卻能夠?qū)懗龇浅，F(xiàn)代的新詩來，曾想發(fā)起一個陳頎文現(xiàn)象討論。原《延安文學》主編而今已是《延河》執(zhí)行主編的閻安先生，也很看好這位青年詩人，曾將與其談文化的長篇對話發(fā)表于頗有點檔次的《延安文學》上。想來這個陳頎文絕對不是一般的俗人。陳頎文同時又搞文學研究，尤其對賈平凹研究頗深，探 索他離大師有多遠?陳頎文告訴我他一篇不漏擁有賈平凹的全部著作，對賈平凹各個時期的作品分段予以剖析，其中最為困惑的是始終以農(nóng)村生活為題材的賈平凹，怎么一下子就寫出了城市題材并引起極大轟動的《廢都》來呢?
賈平凹在《廢都》后記中記述寫作這部小說的經(jīng)過，只是時間地點簡單地講了大致過程，實際上在此期間他正經(jīng)歷著家庭破裂的巨大不幸。后記開頭羅列了他的一系列災(zāi)難接踵而來，最后一句“直至又陷入到另一種更可怕的困境里，流言蜚語鋪天蓋地而來……”，指的就是這件事。在后記中，賈平凹多次使用了“逃離”這個詞，結(jié)尾時又寫到“讓我記住這本書帶給我的無法向人說清的苦難，記住在生命的苦難中又唯一能安妥我破碎了的靈魂的這本書。”應(yīng)當說這就是賈平凹在寫作《廢都》時的心情和心境的具體描述。可惜的是，迄今為止，在我讀過的關(guān)于《廢都》研究的文章中，很多都在琢磨“安妥我破碎了的靈魂”這句話的含義，卻始終沒有一個說到點子上。
我和青年農(nóng)民詩人陳頎文一起談了很久，賈平凹寫《廢都》時正是我們倆接觸最為頻繁和緊密的時候。我非常了解其前前后后的許多情況，記有一本較為詳細的日記。我把那段時間里賈平凹的心態(tài)變化和感情危機，比較具體地介紹給了陳頎文。陳頎文大感興趣，連稱“難得，十分難得，可以作為研讀《廢都》的鑰匙”。陳頎文說我所講的賈平凹的這段經(jīng)歷，跟他剛剛讀過的花城出版社出版的孫見喜的最新關(guān)于賈平凹的紀實文學《危崖上的賈平凹》所描述的情節(jié)有很大出入。他要我無論如何把這些資料如實地寫出來，認為比我再寫出十本書都重要，否則將是中國文學的遺憾。 |